周正看着墙壁上红色消防栓的门打开着，冲着何一雄比划一下，何一雄明白，那个人拿走了消防箱内的斧头。

这个人就在附近，并且还有致命的武器，硬核啊，知道斧头能防身。

“我知道你害怕，我们可以保持距离，见一面。”周正开始用言语试探。

对方很快从拐角处的消防楼梯内走了出来，这让周正很纳闷，原本准备好的谈判也没派上任何用场。

对方是个女人，看不出年纪，头发扎了起来，露出那张没有血色的瓜子脸。

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，显然是睡眠不足的症状，握着斧头木柄的双手不停的颤抖。

她身上穿着的，竟然是白色的医生大褂。

她的眼神充满惊恐，没等周正开口，她举着斧头，猛地扑了过来！

“等一下！”

周正不确定她是否是医生，也有可能她是混进来的普通人，奇怪的是，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活着。

举着斧头的女人冲到周正的跟前，就被周正夺走了斧头。

她仿佛很久没有进食了，有气无力摔倒在地，晕了过去。

周正眼中闪过的一丝杀意也荡然无存，将斧头重新放回到消防栓内，扛起她离开。

何一雄有默契地用扎带把她的手脚都扎了起来，并且用胶带封住了嘴，把女人控制住。

然后他指了指打开的消防通道，“人从负一层上来的，三四楼的消防门都让我锁了起来，电闸让我拉了。”

周正和何一雄先回到A6区破掉的门前，费劲全身力气把护士站前的自动取票机推了过来挡在门口，然后回到何一雄处。

何一雄眼神在女人的身上扫来扫去，说：“认识，以前是这里的医生，四年前我妈来看呼吸道，是她接的诊，那时候她还是实习医生。我们的食物消耗不成正比，可能就是她偷的。”

“别装了，我知道你醒着。”认识就好办，周正将她放在椅子上，又用绳子就将她捆好。

女人睁开了眼。

她二十五六，和周正年纪相仿，白大褂下的肤色白皙，因为长时间营养不良而瘦得像竹竿子，眼神略显惊恐。

“求求你，你别赶我走，求求你们！”

何一雄保持冷漠。

周正问：“你一直都和我们住一起？四年来我都没有发现你。”

医院不再是无菌环境，和外面一样，周正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下来，但肯定和空气及肺部有关，她既然能活着，一定有特别之处。

他一直都在寻找病毒感染的解决办法，奈何术业有专攻，四年来毫无进展。

女人继续哀求，已经跪了下来，“哥，我饿了几天了，没办法才出来找吃的，我不会伤害你们，真的，我不骗你，我保证下次不敢了，不要赶我走，我什么都听你们的！”

周正本来是消防员，是救人的，不能把她扔出去。

“四年来你藏在哪的？”周正问道，“你叫什么？”

“我叫苏子晴，我知道你弄了很多物资，我怕你杀了我，所以就偷偷藏在了B栋产科培育室，我吃得少，我一天只吃一顿……”苏子晴楚楚可怜，“你们封了A栋和B栋之间的消防通道，我就活不下去了，从顶层电梯井爬过来的。”

“炒面吃吗？”周正忽然问。

苏子晴错愕，才点头，“吃！”

周正在何一雄带着奇怪笑容的目光下，拿出了一袋子炒面，“这是我们仅有的一点面粉，D市中心还没去过，就这点了。”

苏子晴一把抢了过去，狼吞虎咽，果然没吃几口，又呛得吐了出来，何一雄突然哈哈大笑，但忽然警觉起来。

苏子晴狼狈不堪，周正拿来了水，让她喝了点，这才严肃地问：“你出去了多长时间？”

“什么？”

周正脸色突变：“我在炒面里兑了老鼠药，我们在这栋楼里住了四年，每一个角落里都搜查过，你说你从B栋电梯井爬过来，我在那里撒了许多弯曲的针头，你怎么一点都没受伤？”

苏子晴正要说话，周正突然扛着她来到负一层太平间，这里全都是一个又一个冰柜。

何一雄说：“来得还不止一个人，她是诱饵，降低我们的警觉，后面的才是主力。”

周正把苏子晴放在凳子上，五花大绑，女人瘦是天生的，但该大的地方很大。

“放开我！”苏子晴怒吼。

“不用放，等会直接把你放进冰棺里，省得你变丧尸，说，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，带了什么武器。”周正说话不紧不慢，和何一雄同时点了支哈德门。

这烟真他娘的带劲。

苏子晴脸色惨白，道：“只有我一个！我本来就在这家医院工作，四年前调到了新区。”

周正思索片刻，问：“那你回来做什么？你那边医院里的药品不比我们这边少，难道是缺食物？”

何一雄抓着匕首，冷声道：“别说了，送她上路后，我们再出去办事。”

说完他晃着明晃晃的匕首，苏子晴汗如雨下，连忙说：“我说！我说！缺食物，知道总院这边有葡萄糖，能抵挡一阵。”

“理由不够充分，葡萄糖保质期六个月到一年，而且早被我们喝光了，再给你一次机会。”

周正仍然面无表情。

何一雄已经开始动手，本来苏子晴身上衣服就不多，一刀下去，心口处开了一个洞，露出白皙的皮肤。

苏子晴极力隐藏，越是互动，露出的越多。

“我都说了，只有我一个人！我两个月前才来这里，不是一直都在，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？”

苏子晴眼泪汪汪地盯着周正，觉得他就是个恶魔，刚才还笑脸相迎，现在却冷若冰霜。

何一雄说：“我们只是想确定一下。”

“混蛋！”苏子晴在心里把周正和何一雄骂了几十遍。

周正和何一雄互相对视。

周正道：“多了一个人，口粮肯定不够，外出的频率得加强，另外，超市那条路不能走了，到了晚上，那些感染的人会是很大的麻烦。”

何一雄又把目光停留在苏子晴身上，“留下她不放心，带上她是累赘，箭头石头布吧。我赢了赶走她，你赢了留下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