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萧刷了碗。

瞪大了眼睛，对叶姗说道，“睡了，明天不用读书了？”

叶姗怕了。

夏晚秋对叶姗说道，“姗儿，去睡吧。大人的事，你少管。”

“不管就不管，说得来，我多稀罕管你们的。妈，爸现在这样，全是你惯出来的。”

叶姗嘟着嘴，回她自己的屋里睡了。

“你真不出去躲躲。”

“我去找找豹哥。晚秋，把门关好，不管谁来，都别理。谁要硬来，你就说，给姗儿舅舅打电话。”

叶萧除了这样说，他也没有别的法子。

但凡他拿得出钱来，也不至于怕谁。

叶萧从自家的院子里，翻墙出去了。

带着满身的酒味。

随身而来的超级悔改系统，给了他最好的脾气。

可现在，要解决那些事情，好脾气，有个屁用啊。

翻墙的时候，叶萧看到晚秋站在院子里，目送着他。

趴在墙壁上，他给晚秋做了个回屋的手势。

真邪门啊。

那根扁担，没有打死晚秋，却是把李二的肋骨给打断了。

和上一世相比。

李二也是赚了。

打断了肋骨，总比被判了，替他叶萧顶锅，强多了吧。

一切都改变了。

晚秋活下来了，那个滚刀肉李二，进了医院，那群讨债的，群龙无首，不可能把叶姗带走了。

豹哥的歌厅。

虽已经到了半夜，但歌厅才兴起，去的人，兴致都高得很。

出入歌厅的，都是下海捞到点钱的人。

“哟呵！稀客啊，叶萧，你也来消费啊。”

叶萧看到站在那有些昏黄灯下的门僮。

兜里，比脸上都还要干净。

欠着八千多的赌债。

拿什么去消费。

“我来见豹哥。”

“想通了？好啊，你这能够想通，可不就好了。”

叶萧认出来，那可是豹哥身边的红人邬太。

邬太明显別了不少，对那门僮说道，“没眼力的东西，还不给萧爷让道。”

叶萧跟着邬太进去，听到后面有人说，“有啥了不起，还不是靠着养了个漂亮丫头。”

“把自己的亲女儿送到这儿来，简直就是个畜牲。”

“老天，你到现在，才知道，叶萧是个畜牲。你也未免太孤陋寡闻了吧。”

要是以前的脾性。

叶萧肯定会转过身去，胖揍那几个敢嚼他舌根的东西。

现在，他突然发觉，自己的脾性好了太多。

只是，亲耳听到，人家这样评价他。

他才知道，在人家的心目中，他叶萧，得有多渣。

叶萧被带到二楼的一个包间，里面充斥着酒味，烟味儿，混杂着女人的香水味儿。

“听说，你把李二的肋骨，打断了几根。”豹哥乐呵呵地说道。

凭着以前的记忆，叶萧知道，在那十里八乡，豹哥是出了名的笑面虎。

“不是有意的。”叶萧说道。

“你们，都给我出去。我们要谈点正事。”

叶萧扫了一眼，陪豹哥喝酒的，是邻村叫雨柔的丫头，二十来岁，据说，前两年，就跟豹哥好上了。

另一个女人，比雨柔成熟一些，嘴里面，还叼着一支烟，从叶萧身边经过的时候，把一口烟，喷在了叶萧的脸上。

叶萧看得出来，自从他进那包间，雨柔的一双眼就躲闪着。

论资历，她得叫叶萧一声叔。

而另外那个女人，却是肆无忌惮地看着叶萧。

叶萧再渣，毕竟身材好，帅气，是那种特别能够迷住女人的男人。

叶萧坐到了豹哥身边的沙发上。

“叶萧啊，你是守着个金饭碗在讨口啊。”

豹哥拍了拍叶萧的肩膀。

“看到没，雨柔，多懂事的丫头。在我这儿，一个月，给他爸挣三五千，一点问题没有。”

叶萧说道，“豹哥，你这儿，唱一晚，多少钱？就那边大厅里，给跳舞的人唱。”

“那个，能挣多少钱？叶萧，浪费了啊，来，你看看，你家姗儿这相貌，只要肯来，我敢保证，捧她的，比雨柔多百倍不止。”

叶萧看到，豹哥掏出好几个女孩的照片来。

从其中抽出一张，果然是他家叶姗。

那时有人，躲在暗处拍的，当时，叶姗正好从学校的校门出来。

“不。豹哥，姗儿还小，可不能来你这儿。求你了，豹哥，放过我家姗儿吧。”

叶萧看了一眼豹哥的那家歌厅。

从一楼，到六楼，全是豹哥开的。

那里面，也不全是唱歌的，还有好些娱乐项目。

叶萧也喜欢赌，可进不了豹哥的场子。

在豹哥这儿玩的，都是些有钱的主儿。一晚上输赢几千上万的，多了去了。

叶萧想到，前一世里，叶姗就是从豹哥的楼上跳下去。

不禁不寒而栗。

“放过，我怎么放过。到我这儿来的，都是自愿的。”

“我这人呀，就是心慈，见不得女孩流泪。叶萧，我还以为，你来求我收了姗儿咧。滚吧，不来，跟你废什么话。”

豹哥突然就变了脸色。

“豹哥，给我个机会，我来你这场子里唱歌，我想挣钱还债。”

“你唱？哈哈哈，我还真瞧得起你。实不相瞒，我这儿，也有人愿意花钱听，要人家，多少有些名气的。”

显然，豹哥根本就没有把叶萧瞧上眼。

“来人，送客。”

先前带叶萧进来的邬太，应声走了进来。

“豹哥，这样吧，给我一个机会，让我唱一首。你要是觉得我唱得还行，我就给你把这儿场子撑起来。我要是不行，我答应你，让姗儿来这儿唱。”

“叶萧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。这可不是我掰开你的嘴说的吧。好，我就给你个机会，让你心服口服地把姗儿送来。”

豹哥听到叶萧，为了唱一首歌，真把自己的女儿赌上了。

这得是多缺钱，被钱逼成了啥样，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呀。

叶萧分明感觉到，自己的心在剧烈地跳了起来。

他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，想到了叶姗，就从那窗玻璃外面，嗖地就下去了。

“豹哥，你真是菩萨心肠啊。姗儿到咱这歌厅来上班，第一晚上，咱就给你老安排上。”

邬太简直是乐不可支，无比讨好地对豹哥说道。

“当然，那是必须的。”

“哦，对了，叶萧，我给你说，只要姗儿来咱这儿了，这以后，你叶萧，在咱这地面上，你不管啥时候，横着走，谁他娘的敢低看你一眼。”

叶萧心想，那横着走，不就是螃蟹么。把女儿搭上，不可能，永远不可能。

大厅，来的都是些听歌而不唱的。真正听歌的，才是舍得花钱的主儿，外面卖几块的小香槟，里面都卖的几十块。

坐台下的，都是一个个情侣式小包厢。

唱得不好，下面直接就酒瓶给你扔上来，请你喝。

那个女歌手，唱得正起劲，叶萧感觉到，她在不断地抛着媚眼，扭动着屁股。

音乐戛然而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