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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费亮

常清河呆愣在原地，女孩被他的表现弄的一愣一愣的，指了指地上的行李，又指着面前破旧的茅草屋，“不，不进去么？”

“···这就进去。”

常清河不知道说什么好，只能说月儿的承受能力远超他的想象，自己拿起布料，将鼻孔中的空间塞满，保证臭味减轻的同时，只身前往。

行李他先放在外边，他可不想衣服沾上奇怪的味道，那样会引来他人的目光。

进屋后，常清河环顾四周，这个房间很小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茅厕。不知道为什么，这个茅厕的隔离墙黑乎乎的，破了个大洞，看上去是好多年没用了，而味道便是从这里传出的。

抬头往上一看，茅草盖的屋顶也有几洞，风吹日晒的，也没人来修理。

很难想象，这个偌大的军营中还有这样一间破旧且恶臭的房子。

“是所有戊级士兵都这样，还是只有我一人是如此？”常清河非常怀疑，是不是有人故意为难他。

自己才刚来这里，不至于吧。

正当他一筹莫展时，一边的月儿拿出行李中的抹布，蹲在地上擦拭了起来。

“月儿？”

“你，我，一起，干净。”

月儿递给常清河另一块抹布，示意对方跟自己一起来打扫屋子。

这姑娘····

看着对方认真的模样，黑发盘起，脸蛋粉白，常清河忍不住捏了一下对方的小脸，失声一笑。

女孩被吓到，脸颊微红，但没有后退，任凭对方捏着自己的脸。

经过了两年的相处，她早已把常清河当成了自己最要好的朋友，对于这样的小动作，她并不懊恼。相反的，心中还有一丝异样的感觉。

而在常清河眼中，只觉月儿如此认真，面对问题第一想到的是要怎么解决。反观自己，嫌弃这嫌弃那的，不像个男人。

一把拿过月儿手中的抹布，他左手一块右手一块，叉腰道，“今天，定要把这个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！”

看着常清河那活力满满的样子，月儿呆呆地看着，噗嗤一下笑了出来。

借着月光，这两年都没有看到月儿笑过的常清河愣住了，月夜之下，女孩的样貌是如此的美丽，一动一静，皆在心中盛开了花。

我在想什么呢？

常清河无奈的笑了笑，虽然他外表是一个少年，但内心可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头，对于月儿，他只有关心之情，就算有爱恋那类的情绪，也顶多是对女儿般的爱了。

将杂念抛开，他一点蜡烛，动身收拾了起来。

“我，我也来帮忙。”

······

一夜过后，少年搅干抹布里的水，一擦额头上的汗珠，抬头看向远处的鱼肚白。

“早上了啊··”

没想到，自己和月儿两人居然打扫了一夜，一身疲惫不说，好在是把洞口全堵上了，勉强能住个人。

而月儿早已支撑不住，躺在了屋子内唯一的床上，常清河把被子牢牢盖在月儿身上，自己靠在墙边，想打个小盹。

再有几个时辰，他就要去集合点训练了，至于训练的内容，他向凌叔打听过，就是修炼的方法和练剑。对常清河来说，自己对《离风剑诀》前两式已轻车熟路，难度不是很大。

看着月儿熟睡的模样，再看看这破旧的屋子，常清河不得不承认，他们需要急需换一个屋子。

这个地方现在还撑得住，但要是刮风下雨，保不准什么时候会报废掉。

“擂台赛还未开始，挑战赛我也打不过别人，目前最好实现的，只有任务了。”

军营里的任务算是最传统的进阶方式，只有达到这个等级的顶尖水平才有一定几率完成，以他现在的水平，估计打个成年人都够呛，更别说接任务了。

眼下不断修炼，提升自己的灵力量才是最关键的。

想到这，他起身从桌上拿起一本书，书上写着《戊级呼吸法》五个大字。

这是他从房外的信箱中发现的，看来是专门给戊级士兵准备的修炼法门。

“现在也睡不着，不如试一试这本呼吸法。”

人一旦熬了通宵，到了白天这个时间，一般都不再想睡了。常清河也是这个样子，干了一晚上的活，本来是最需要休息的时候，可怎么也睡不着。

书上的修炼方式通俗易懂，对于常清河这个修炼小白来说，比较好理解，很快便上手了。

“呼吸法把握的是呼吸的节奏，节奏才是关键。”

刚开始修炼的时候，也就是武灵觉醒的那一刻起，体内是没有任何灵力的，只会多出几条经脉，这便是武灵带给他们的修炼入门钥匙。

“一纹天赋的只有一条修炼经脉，而二纹的有两条，以此类推。”

苦笑一声，常清河这才逐渐理解凌叔的意思，天赋越高的武者修炼速度也越快，所以低天赋武者是很难超越对方的。

“按书上所说，调整呼吸的方式，可以吸收天地间的灵力，经脉越多的人越容易感知到。”

“等到灵力充满经脉后，便能达到淬体一重，获得灵力。”

那它的意思，就是我很难感知到经脉以及灵力喽。

其实也不难理解，经脉越多的人，就像章鱼的触手，触手越多，摸到四周东西的可能性也就越大。所谓的感知灵气就是这么一回事。

尝试性地改变平常的呼吸方式，刚开始时，常清河还觉着别扭，多试了几次后，找到窍门，很快进入了状态。

“跟锻造时的感觉差不多。”

常清河认为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，锻造前，人需要排除杂念，气息平稳。而感知灵气也是相同，用特别的呼吸法使得内心平静，放大感知，来寻找这天地灵气。

“对于我来说，感知灵气需要好几次吧。”

毕竟自己天赋太低，只有一纹，也就是一条经脉，能一次成功就有鬼了。

“咦？这白色的气体···跟上回邹老人身上的一样，难道这便是灵气？”

心中还没念叨完，黑暗的视野中飘过一阵白色的气，在周身转着圈圈，异常灵动。

“怎么一下子就感知到了。”常清河有些不可思议，自己明明只有一条经脉啊！

“难道是神秘古剑本身就有十道纹路，只是我的实力太弱，仅能显现出一纹？”

天方夜谭般联想，常清河承认自己的结论有些离谱了。要真是这样，那别人还要修炼么，自己十条经脉直接远超他人不知道多少倍了。

到时候，自己的一次修炼抵得上他人十次，什么鬼才天骄等，还不是被自己踩在脚下？

“我还真是爱瞎想。”常清河摇了摇头，不管怎么样，先修炼了再说。继续感知着灵力，运转呼吸法，把面前的白色雾气一点一点地吸入体内。

“既然我能感知到灵气，不如加把劲，将灵气灌满经脉，便能看到我体内经脉的数量了。”

要说神秘古剑只有一纹的天赋，那他肯定是不信的。从剑身上的血色纹路来看，多半是那残次蝠骨的等级，也就是说，他的武灵潜力还是很大的。

时间飞速流逝，转眼间太阳便高高升起，已经临近士兵的训练时间了。

“还有一点。”

感受着经脉的充溢程度，常清河有预感，只要把眼前这一丝白色灵力吸入，自己的经脉便能达到饱和。

“来吧！”

没有任何犹豫，灵气如小鹿般钻入常清河的身体，那一刻，他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被破开了。

嘭！

淬体一重，突破！

一条经脉从头到脚延伸，直入丹田，下一秒，一股澎湃的灵力灌入丹田。感受到小腹传来暖意的同时，他也看到了属于自己的独特经脉！

一条，仅仅只有一条，但却比周围的经脉都更加坚韧粗壮！

“有趣。”

笔画一下大小，此经脉差不多是正常经脉的三倍之大，也就是说，自己的一条经脉比得上他人的三条经脉！

神秘古剑果然独特！

“虽然我的经脉粗大，但也只有三条经脉的水准，能如此轻松地感知到灵气，估计跟我常年的锻造心态有关。”

常清河很聪明，从前世到现在他都十分擅长观察思考，稍微一想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点。

常年锻造，磨练心智，加上常清河不骄不躁的心境，修炼起来事半功倍。

感受到屋外的阳光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，急忙起身出门。

“都这个时候了，要赶紧去练武场。”

“等一下，月儿的被子是不是被踢掉了？”

月儿似乎不太喜欢盖被子，一般给她盖被子后，不过一会就会把被子踢开。

这个天气，不好好盖被子，还是要受凉的。

回想床上的女孩，常清河立马调转方向，把月儿身上的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好，这才再度出发。

京城中的军营不算太大，练武场位于军营的正中心，平日里，五个级别的士兵都在这里训练。这样安排也具深意，几人互相间可以督促对方，使得训练更加努力，达到双倍之效。

常清河快马加鞭赶到，一夜无眠的他并不是很累，相反的，浑身充满了力量。眼中神采奕奕。

“突破淬体境，全身上下轻松了不少，相比之前，状态不知好了多少倍。”

青石建成的练武场中，士兵陆续进入，常清河观察一番，多数戊级士兵都同他一样，均是孩童，一眼就知道是刚招进来的。

只有一人身材高大，皮肤黝黑，不像是刚进来的新兵。

“此人的气场好强，应该已是武者。”常清河猜测，像黑皮肤这样的人在军营中是不少的，隐藏自己的实力，为的就是争夺资源，一飞冲天。

军营中的资源同样分为五等，且每一份都是固定的，那等分配到每个人手中又该怎么分呢？

于是乎，每个等级的士兵都要竞争，这其中最强的一位便能分到大部分资源。黑皮肤显然就是这种抢占资源之人，专门欺负新手的。

对于这种人，常清河是不想与之相处的，在他看来，此人只会欺负弱小，未来也难成大器。

“离得远远的最好。”

心想着，他一人坐在了角落。

“人都到齐了吧。”

等待片刻，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。

听闻声音看去，只见一个光头大汉站的笔直，手中拿着一本小册子。

“萧老师，人都到齐了，声音要不要这么大啊，耳朵都要震聋了。”黑皮肤装模作样地掏了掏耳朵，表示对方的分贝之高，耳膜都受不住了。

“费亮？你不是都达到标准了么？怎么还呆在这？”

“萧老师，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。”那个被叫做费亮的男子露出一口大白牙，笑道。

“哼。”萧光头很是不悦，对于像费亮这样的士兵，他是极为讨厌的，但人家所做的一切都符合规矩，也是不好说什么。

所以，他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。

“后面的几个！谁让你们坐着了，你们是来当兵的，不是来享乐的！”

正愁没出气的地方呢，萧光头立马找到了靶子，对着几个人就是一通骂。

远处的常清河见此情形，趁萧光头还没注意到这边时先行站了起来。

这光头的脾气可真大，他可不想被对方注意到。

“你们几个，给我站成一排。”

“下面开始点名！”

光头声音雄厚，使得在场的戊级士兵都能听清，几人赶紧站到光头面前立定，并且有序排成了五排。

数了一下，在场总共五十余人，由此可见，辛国的武者还是很稀缺的。

辛国虽然只是南部的一个小国，但人口也是有百万的，在大范围的铭纹觉醒下，依旧只有这么点人成为武者，可见武道之路不是谁都能走的。

“也不知道神秘古剑口中的怪物何时会出现？”

据古剑所说，这片大陆封印着一怪异的种族，称之为恶鬼。那恶鬼的战力水准常清河可是亲眼所见，一个起码抵得上二十名武者，要是它重现大陆，辛国的这些武者还抵挡的住么？

不过，现在的自己也只是个菜鸡，去想这么遥远的事有些不合时宜。

“齐云！”

“到！”

“费亮！”

“到~”

······

“常清河！”

“到！”

几十人被叫到后，轮到了常清河，有趣的是，他是五十余人中的最后一位。

“哦？”

一听常清河的名字，费亮便缓缓转头，看向了末尾的常清河。

他便是大人口中需要让我“关照”一下的人？看起来挺老实的嘛。

等会就好好教训他一下。

此时的常清河注视着光头，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正观察着自己。

“人都到齐，我们开始今天的训练！”

萧光头不说废话，雷厉风行，嗓门还大得很，对于这些刚入军营的新兵来说，无疑是极具威慑力的。

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把普通铁剑，左手持剑，大步流星般行走，往几人外围边走边说道，

“今天我们开始剑术课，可能有人会有疑惑，为什么要学剑术？难道枪、刀这些兵器不好？在战场上没有作用？都不是，我们之所以要学习剑术，是因为建成辛国的两人，都是剑术高手，这其中的一人，便是当今皇帝。”

此话一出，下面几十人交头接耳起来，这等辛秘，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。

“安静！”

光头大喝，待下面几人安静下来后，他指着一人问道，“你说说，什么是剑？”

那人粗布短衣，看起来老实憨厚，兴许是一个农村人家。他现先是一愣，而后回想起书上的描述道，

“剑是为杀戮而生的兵器，两侧开锋，尖端为刺。可劈，可斩，可刺，在战场上最受将士们青睐。”

“虽说刀枪也是杀伤力巨大的兵器，但跟剑相比较，还是后者更加直接。”

“因此，无论一名士兵擅长用什么兵器，都要配备一把剑防身。所以，剑术是每个士兵的必修内容。”

“讲的不错。”萧光头满意点头，他想表示的意思，这位士兵都说了出来。

“在我们国家，以会剑为荣，无论是我国的文化，还是剑本身的利处。对各位来说，剑术是必须要学会的。”

讲了半天，几位士兵的心中都建立起了一定的用剑意识，光头的目的已经达到。

“好了，我们也不说废话，实践是检验一切的标准。”

“费亮，你上来给大家演示一遍！”

费亮挠着脑袋，一脸不悦地走到光头身边。

“为什么是我啊。”

“叫你演示你就演示，哪来那么多废话？”

“好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。”

“什么？”萧光头本来就对费亮印象不好，自己让他上来演示，是看在他熟悉剑术的前提下，没想到此人态度如此轻浮，更要提出额外条件，当真这军营是他开的了？

“费亮，你不要太过分！”

“萧老师，我只是想让你的教学效果更好一些嘛。”像是早已猜到对方的反应，费亮一脸笑容道。

光头看着费亮不怀好意的笑容，手臂上青筋暴起。

“有话便说！扭扭捏捏的，跟个娘们一样！”

面对光头的辱骂，费亮也是不恼，依旧乐呵笑着，“就我一个人向大家演示剑术，未免有些太无聊了吧。”

“既然是剑术，要运用在战场上，那找人对练的进步效果肯定要更好。”

“大家说是不是？”

大家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不少人点头。确实，只有实战才能激发人的潜能，使得更快进步。

战场上，与敌人搏杀，那可是生死之战，招招致命，一不小心可就得交代在那里了。现在的交战，为的可是更好的将来啊。

看着几人肯定的表示，费亮一脸得逞模样，继续埋坑。

“我是在场士兵中修为最高的，不瞒大家说，我已在军营呆了一年之久，实力达到淬体三重。”

“之所以还在戊级兵团里，是因为我自觉剑术磨练得还不到位，想继续深造一番。”

“我建议，来一场友谊决斗，大家互帮互助，互相提升。”

话毕，顿时引起几人的不满。

“你一个淬体三重的，打我们不跟小鸡似得，有什么可比性？”一人出头道。

淬体三重的灵力总量是一重的三倍，别说一重了，这五十几人里有一个就不错了，要知道，他们多数还是刚觉醒的武者，没有半点灵力啊。

唯独有灵力的就这么几个，大多都是像费亮一样，故意不去上级兵团，或是实力不行的。

“各位稍安勿躁嘛。”

费亮依旧淡定，“我可以控制自己的实力维持在一重境界，灵力这一块不会让你们吃亏的。”

“而且，胜过我的人，我会给他一瓶淬体丹。各位应该都知道这个东西吧，那可是对修炼是大有益处的。”

“有奖励？”

不少人心动，淬体丹他们知道，能快速提升淬体境武者的修炼速度，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。

但是，费亮的实力太强了，谁能保证自己一定能赢过他呢？

看着费亮的坏笑，萧光头此时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。

在军营，这种带赌约性质的决斗是不被允许的，但是别忘了，这其中有一种形式是被允许的。

那便是挑战赛。

费亮嘴上说着奖励，但是这其实是算作他的赌注，而跟他决斗的人，也必须拿出对等的赌注才可以进行决斗。

若是费亮胜利，那对方要拿出对应赌注给予，否则就要接受军营的惩罚。

利用规则的漏洞，这便是费亮最擅长的事。

这便是萧光头不建议两人进行练剑的演习，因为只要两人进行决斗，便默认为开启挑战赛。

然而，光头并未阻止费亮，一反常态，默默地站着。他也想看看，这些新兵里有没有敢于挑战费亮的人。

那些“老油条”肯定不会上费亮的当，而那些一脸纠结的新兵丝毫没有察觉到，自己已经被费亮下套，只要说出尝试一下之类的话，马上便被对方狠宰一刀。

如果是甲乙丙三级的天骄，说不定就上了，但是他们可是戊级啊，实在没有这种魄力。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在场五十几人竟是没一人敢参加，个个低头站立，表示没有兴趣。

“一个汉子也没有。”

光头心中叹了口气，也没办法，戊级的士兵实力太差，也怪不得他们。

本来，要是有人热血上头，想与费亮一战，自己一定会阻止，防止进入对方的圈套。

到那个时候，光头一定会将此人牢记在心中，这种敢于挑战的士兵才是他最欣赏的士兵。

只可惜，这样的人并不存在。

“好了····”光头本想阻止这场闹剧，刚开口，一个略微稚嫩的声音突兀响起。

“我来！”